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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精靈與神

藤封瀾似乎有發現瀰亞神情變的古怪,表情多變的皺著眉。但他並未說什麼,同時,他也發現了雨緋神色與方才不同。莫非她也聽的懂牠們所說的話?

雖然這一切都讓他相當疑惑,但藤封瀾並不打算在此時詢問雨緋。雨緋是不死鳥──鳳凰,是神獸的一種,牠會懂,他並不覺得奇怪。

這世界並沒有所謂的神族,或許在千萬年前或更早之前是有的,但是,現在的人,他們信的人是龍、是精靈,而不是神。神對他們來說,太過遙遠、太過偉大,太過模糊而難以想像,也甚少有人看過神。

就連考古學家,也只是找到神的遺跡,但他們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資格可以使用。但,擁有高智慧的他們,還是將那些神器,帶到了禁地──亞米斯坦,那裡佈下了許多封印,而他們所謂的看守人,是集合了所有的古人民結晶,所製造出來的產物,但其實他並非維斯瓊琳的生父。只是,完全不知情的維斯瓊琳,還在褓褓時,就是──神殿看守人,尤米那‧薩威爾所扶養長大的。

關於親生父親,以及聖殿看守者是古人民的智慧結晶這些事,不論是維斯瓊琳亦或是她的親哥哥晝林比都不知道。畢竟歲數相差很多,有時候晝林比知道的事,維斯瓊琳並不一定知道,但,晝林比肯定知道,神獸在千萬年前,是由精靈王,赫安斯‧葛立所統領的。傳說,精靈是最接近神的血統。

也因此,體內有精靈血統的瀰亞,聽的懂,並不讓人感到奇怪。

若是要翻譯波克比和兩隻佛格迦的對話的話,便是以下如此……

『主人的靈魂、記憶、人生豈能是你們能奪走的,她可是冰炎雙咒師──伊蓮那斯‧奇洛克爾,那個號稱把冰和火玩在手上,隨便一發都可以搞到你們求生不死求死不能的伊蓮那斯的轉生啊!』波克比微微激動的說著,畢竟在那個時代,能把冰和火融合在一起的人,不超過三個。

兩隻佛格迦聽了大驚,「那、那個雙咒師?」

「沒錯沒錯!這下子你們嚇到了吧!還不快……滾……離開!」波克比一臉都不像外表那麼可愛的,說起話來甚至有些兇狠。

「不行!既然要過去,就算她是冰炎雙咒師也要付『過路費』!就算精靈王現在旁邊,也照樣得付……」

波克比波波了兩聲之後,翅膀又變的更大,而後一掌拍下去,「精靈王的轉世、影妖王的轉世、聖女的轉世都在這裡,你們能佔到什麼便宜,這裡甚至還有不死族的人、獸族的人!」

兩隻佛格迦聞言,尾巴和整個海豹身抖了抖,「不……會……吧!那些一瞬間可以毀天滅地,除了軟趴趴聖女以外的人,全都在這裡?」

「誰說聖女軟趴趴了?她只是不懂得什麼叫爭奪,她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她所想保護的人!保持世界的平衡,那就是聖女,就算她這世已經不是聖女,那也無關她前世確實是聖女,是不顧一切在戰場上,守護著眾人的那個女子!」

「好吧,既然那些恐佈的人物都在,那麼……」佛格迦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們,再怎麼看,牠們也不相信,現在那麼軟趴趴,靈值不到千分之一的人,是曾經那種有毀天滅地力量的人。

波克比略帶警戒的看著牠們,牠那圓圓的雞蛋殼,已經變成了透明色,似乎再過一陣子,就會幻化出原形。

見狀,瀰亞上前,阻止了他們。他溫文的一笑用的是精靈語,「你們真的不能讓我們過去嗎?」

藤封瀾覺得自己似乎曾經聽過這種語言,但一時又想不太出來,他用靈魂深處的影妖語和人族語言混合在一起,想了想,似乎是,希望牠們放他們過去的意思。

他靠在一旁,想看著一直都沒什麼用處的瀰亞,能做出什麼成績來。

佛格迦聞言,「瀰亞先生,若是你想離開,你可以選擇把你前世的記憶留下,亦或者留下你的小命,讓前世的你取代現在的你,你覺得哪一種好呢?」

佛格迦用著牠的尾巴,在甲板上拍著拍著說。

瀰亞溫文的微微笑著,笑的極溫和,但一看就知道,那並非瀰亞本人的笑容,「如果你們想要拿我的記憶、我的人生,我沒有任何的意見,不過,前提是你們要有那個資格、那個膽量。」

瀰亞的四周,包圍在暴風圈之中,更讓人驚訝的是,瀰亞只是手一揮,一縷風就在他的手腕上旋轉著。

兩隻佛格迦見狀嚇的臉色都發青了,嗯……雖然佛格迦的皮膚本來是白的,並不容易看到變色,但……此時的佛格迦確確實實的是變了『臉』色。

「我的媽媽媽媽呀──赫安斯‧葛立出現了!!」佛格迦完,噗通噗通的跳進海裡,這個過路費他們不要,也不敢要了!

赫安斯‧葛立收起了風,回頭看了看其他人,微微笑著,「事情都解決了。」

雨緋飛了上去,左看右看上看下看,「你現在是瀰亞,還是赫安斯‧葛立啊?」

赫安斯‧葛立微微笑著,「這個很重要嗎?我這世的名字叫瀰亞,前世的名字叫赫安斯‧葛立罷了。」而後他有看了一眼藤封瀾,「好久不見了,老朋友。」

藤封瀾可以肯定,現在這個人是赫安斯‧葛立,但瀰亞呢?在他的體內沉睡?還是……

不過藤封瀾並沒有多想,「你還是那麼愛搶風頭。」

「嗯?明明是你呆在那邊不動的啊。」赫安斯‧葛立微笑著看著天空,「天還是一樣的藍,不知道什麼時候,這世界才會化為平靜……」說完,他身體裡的瀰亞開始燥動,他皺了皺眉,「看來得回去了,瀰亞似乎在反抗著我。」

但,瀰亞現在還有力氣可以反抗赫安斯‧葛立的掌控。那代表著他有不輸給赫安斯‧葛立的精神力。

精神力是驅動魔法的一大要素,精神力強的人,感知非常的廣,廣到可以感受到從這裡到精靈之谷的變化。但,瀰亞此時並不知道,而他的能力也沒有那麼的強。赫安斯‧葛立在周遭出現淡藍光芒之後,就離開了。而瀰亞則是回來後,整個人虛脫的倒在地上。

尤莉瑪蓮和雨緋上前查探著瀰亞的狀況,發現他只是精神力消耗過度,所以才會導致虛脫的現像稍微休息一下就會好了。

這時忌殤天已經換回了衣服,輕輕鬆鬆的抱起了瀰亞,「我送他回去休息。」

這一切的一切,維斯瓊琳都不知道,她只感覺到方才空氣中的波動,似乎變的不太一樣了。但沒過多久又恢復成了原狀。

維斯瓊琳披著衣服,走了出去,看到事情似乎解決了,便好奇的問著他們,「方才有發生什麼事嗎?我總覺得空氣中流動著一股強烈的風。」

藤封瀾看著維斯瓊琳,「那是瀰亞造成的,應該說是赫安斯‧葛立造成的。」再怎麼說,他也不會承認瀰亞就是赫安斯‧葛立,兩個人的強度、感覺相差太多了,雖然赫安斯本人似乎並不在乎這芝麻綠豆的小事。

最近他的心裡其實是相當感嘆的,急著想要變強,但又知道這種事急不得。記得魍酖說過,若是要找回失去的力量,就往碧落之泉。在那裡,會有什麼等著他,他並不清楚,他只知道……那個地方絕對不會太安全。因為碧落之泉,又名死亡之谷。意指重生再造之意。

維斯瓊琳點了點頭,不過赫安思‧葛立不是已經死了嗎?還是……他的轉世在瀰亞的身上,維斯瓊琳看著忌殤天的背影發著呆。而後又看向藤封瀾,「藤封瀾先生,你在想什麼?」

藤封瀾聞言,大大的皺著眉頭,「以後直稱我小封就可以了,不需要這麼客氣。」

維斯瓊琳點了點頭,淡淡的微微笑著,「嗯,那小封,你在想什麼。」

「我在想……要怎麼變強。」藤封瀾苦笑著,看著她、還有尤莉瑪蓮,「守護你是我天賦的使命,無論如何,我都要保護你和尤莉瑪蓮,還有成千上萬的女子。」

維斯瓊琳低著頭,而後看著遠方,「這種事是急不來的,就算急了也沒有用,只要時機到了,自然就會有成長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,當她說這句話時,不管是藤封瀾,還是已經離去的忌殤天,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燥動。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,也有個女人,踩在向日葵花叢中,穿著白衣長袍,向他們說過同樣的話。

「那麼小瓊是覺得應該順其自然嗎?」藤封瀾微笑著看著她問著。

「嗯!如果太過急燥,反而會造成反效果,這就是我不願意幫住瀰亞快速成長的原因,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打好基礎。」人的力量不可能一步登天,所以只要慢慢來,慢慢的受過歷練,就會變強。雖然還有一種是很極端的方法,但是……她相信,不會有人想要使用的。

藤封瀾點了點頭,其實他也相當贊成維斯瓊琳的做法。的確,有些事是急不來的。

就在這時,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風大浪,原本方才還很平靜的海面,變的波掏洶湧,海水打到了甲板上,把站在前方的晝林比給颳了下去。

當然,晝林比並不是省油的燈,在被吹下去前一刻,已經用手抓緊著船板,而後一躍躍了上去。看到了天空中的來人,晝林比皺著眉,「血姬?」

那細白的皮膚,道道地地的俊男,帶著深邃的紫眸,有著一頭黑色的及腰長髮,穿著怪裡怪氣的燕尾服。在在地都告訴別人,他是血姬,也就是人魚和吸血族的人。傳說吸血族族的人不但嗜血狂妄,而且還……相當自戀。

血姬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常見,會見到也是因為有人闖入了血姬或人魚的地盤,莫非……這個海域有人魚?

但是……看對方的樣子,似乎不是因為他們闖入而攻擊。莫非……他從方才就有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,是不是因為,他已經是魍酖的手下?

不可能,魍酖要招收人馬,並沒有那麼容易。就算用他最擅長的招術,也不可能。

藤封瀾走了过去,「是魍酖的手下,他的眉頭之間有一個黑色的五芒星。」那代表魔王的印記。

「不可能,他要招收人手沒那麼容易。」晝林比皺了皺眉,更何況,他讓自己的手下一個人前來有什麼目的?

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,藤封瀾微微笑著,說道,「他的目的就是……不給我們任何的機會,讓我們的力量茁壯。」說罷,他喃喃唸了幾句咒文,而後低喝了一聲,遠!

來人沒發現他有此一招,還來不及發動下一波的攻擊,就被一股阻力制止往前移動,最後只好摸摸鼻子,回到紀禮亞公國。

在回去前,他還很無聊的寫了一張紙,「侍棠‧塞爾維亞參上。」那張紙,也成了海面上的一張垃圾……

原本只是為了要讓敵人知道他的存在,卻沒想過在被藤封瀾看過之後,將它丟入海底。也因此,被海浪沖啊沖的,不知道沖到哪裡去了。

而後,眾人回到了船艙中,唯一的一間大型會議室,其實也沒有多大,就是足夠七個人可以聚在一起開會的那種大小。就定位之後,維斯瓊琳首先問著他們,「一直在海上飄流也不是辦法,糧食遲早會用盡,而魍酖的手下既然能找到我們,那就表示我們在海上不安全。」

「是啊,姐姐說的沒有錯,或許我們應該找個陸地靠岸了。」尤莉瑪蓮看著大家,而後表現出她貴為公主所得的知識,「就以目前的情況看來,紀禮亞公國是回不去了,我也也沒有人想要會去跟魔王相處,既然如此,往北的話就是希特拉公國、東北的話就是精靈之谷,精靈之谷再過去,就是碧落之泉。」

說罷,她還簡單的畫了一張地圖,而後給大家看。

藤封瀾看過之後,發現一直往北的話,就會到達一個三不管地帶。三不管地帶,也就是所謂的黃金三角都不管的地帶。也就是,紀禮亞公國、希特拉公國、菲爾賓公國都不管的地帶,那就是試鍊之塔。

試鍊之塔,在萬年前,是屬於尤達斯帝國的統領之地,那裡是關著許多死刑犯的地方,而後在那場戰爭之中,幾乎所有關在黑龍的囚犯,都被派上場去,打著頭陣,也因此在試煉之塔的周圍,陰氣相當的沉重,而裡面,則是萬年沒有人清掃,已經成了一處廢墟。至於裡面有什麼,誰也不知道。

忌殤一聽到那個地方,便興致勃勃的,不管怎樣,在那裡總比去碧落之泉來的好。畢竟打不死系怪物雖然有點麻煩。但總比去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碧落之泉,感覺上還要讓人安心一些。

一向不在乎什麼的他,想到第一次看到幽靈、死屍或骷髏,就感到渾身興奮!

「噢耶!那就去試鍊之塔吧!」忌殤天開懷大笑的看著眾人,只見瀰亞的表情似乎快吐出來似的;維斯瓊琳的臉色也不太好,她可以跟魔影寄宿周旋,卻無法忍受看到幽靈鬼怪的感覺,特別是陰氣重的地方會讓她相當不適;而藤封瀾雖然有點想去,但看到維斯瓊琳和尤莉瑪蓮的臉色都不太好之後還是選擇放棄;晝林比沒有表現出意見,只是淡淡的拿起水來喝著;法塔尼特則是微笑著,覺得看眾人的臉色很有趣。

本來很高興的忌殤天,看到維斯瓊琳的表情也不敢再發表意見,是啊,他怎麼可以遲鈍到以為女人都跟他一樣,可以忍受的了那種地方。

摸了摸頭,他苦笑著向大家道歉。但被他這麼認真道歉的其他人,反而覺得怪怪的,維斯瓊琳將目光放在此時中的兩位智囊上,「小封和小法,你們說說看吧?」

「既然如此,就先到精靈之谷去看看吧?或許可以得到大地力量也說不定。」法塔尼特說著,「精靈之谷有一顆大地之樹,得到他的力量的人感知範圍都會變廣,可以感受到大地之間的變化,大地之杖更是精靈王的所屬,或許會有所幫助。」

對於這一點藤封瀾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,「嗯,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,可是聽說要進入也不是相當的簡單,必需由噬魂刀和赫禮斯之弓同時開路才行,同時要配合的天衣無縫,若是沒有同時揮出,精靈之谷的大地之神,是不會給予進入的。」

這個也就是他那無聊的好友所訂下的規矩,所以他才能如此清楚的知道。

聞言,維斯瓊琳苦笑著,「噬魂刀早已經不在我的手中了。」

眾人聞言,望向維斯瓊琳,「莫非落入了魍酖的手中?」

維斯瓊琳搖了搖頭,看向晝林比,「當日我被晝林比所逮捕之後,身上所有的物品皆已經不在我的手中。」

此時,除了瀰亞之外的人全望向晝林比,而晝林比則是皺了皺眉,「我把那把刀燒了……」應該說融成廢鐵了。

「啊?這是為什麼,小晝?」法塔尼特站了起來,「那把刀可是神器之一啊!」

「對啊?為什麼?」藤封瀾也皺了皺眉,沒有那把刀,接下來的事會相當的麻煩。

晝林比沒有回答,只是看向維斯瓊琳,而後淡淡的起身,走向幢艙之外。

對於他的行徑,眾人皆感到不解,面面相覷了一會,而後決定由法塔尼特去詢問。

法塔尼特走出了會議室,往前方的甲板走過去,而後看著晝林比,而晝林比早知道他會出來問他原因,於是淡淡的說著,「那把刀是魔刀。」

「魔刀?」法塔尼特驚訝的看著他,「你怎麼知道?」

晝林比看著他,淡淡笑著,「小法,我該說你天真還是笨?我活了一千多年了,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事?」

被他這麼一說,法塔尼特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,「那你究竟是從何得知?」

晝林比淡淡的苦笑著,手伸了出去拉起衣袖,上面有一道可怕的紋路,一直從手掌延伸到手臂,法塔尼特見狀,驚訝的看著他的手臂,「你的手……」

「沒錯,這是噬魂刀造成的,雖然噬魂刀沒有認主能力,但卻會攻擊對它有所敵意的人,所以當日我發現噬魂刀是魔刀,要將噬魂刀融成廢鐵時,就變成這樣了。現在噬魂刀中,因魔影寄宿所死的亡魂,全都在這條手臂之上,目前似乎沒有辦法可以解開。」

晝林比說的很淡,但誰都知道,被魔影寄宿已經相當難解,又怎麼可能解除的了那刀傷痕……說是傷痕還算好聽的了,影該說魔之紋路。

晝林比並沒有說出他的手變成那樣了,可是那把刀卻還沒有任何的傷痕,就連一絲絲裂痕也沒有。

「萬一、萬一一直解不了的話,你會怎樣?」法塔尼特問著他,神情有些激動。

「一個就是變化為真正的魔,而後被大家殺死;第二就是魔力被吸乾而死。」晝林比看著天,「若是藤封瀾話許能解,可是……他現在有沒有那種能力,其實我相當懷疑,我知道他有封魔之力,但有多強,很難說。」

法塔尼特看著他,神情哀慟,「不管是哪一種,我都不想要!」

「你該殺了我,因為到時或許連我也無法控制自己,不殺了我就會傷害到大家,若是殺了我……也只是少一個人罷了。」

就在這時,不知道哪裡來飛來一拳,晝林比連閃都來不及,當發現時拳頭已經接近了他。而後他衝力加速度,撞上了船頭的板子,用手擦了擦嘴角,看著揍他的人──藤封瀾。

藤封瀾怒瞪著他,手握緊拳怒吼著,這是晝林比和法塔尼特,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生氣,「難道所謂的友情就這麼不值,不值到連讓你依靠的力量都沒有?還是說,其實你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,認為我們太弱不值得依靠?」

「殺了你只是下下之策,你有沒有想過,這個隊伍裡不管是少了誰,對其他人都是很大的傷害?能不能請你不要輕易說死?」尤莉瑪蓮看著他,眼淚已經落了下來。

本來只是為了要看看兩人談的怎樣,卻沒想到她和藤封瀾會聽到這種事,更可惡的是這男人居然什麼都不肯說,像個悶葫蘆一樣悶在心裡。

或許是他想在最後一刻再給他們一個驚喜吧!

尤莉瑪蓮忿怒的瞪著他。

聽聞到外面的騷動,原本在談論著要去哪的維斯瓊琳、忌殤天、瀰亞也前後走了出來。看到的情景就是晝林比嘴角流著血,半躺在船牆上,苦笑的樣子。以及震怒的藤封瀾和眼泛著淚的尤莉瑪蓮。

還有一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法塔尼特。

維斯瓊琳靜靜的看著他們一會,而後走到晝林比身邊,「你若是看輕我們,也就是看輕你自己的生命,我相信誰都不會想要死的。」

晝林比看著她,微微笑著,「我也不想死,但若是情況一直壞下去,或許我死了反而好,你懂嗎?」

晝林比看著她的眼神是相當溫揉的,但卻有一種絕然之意。而維斯瓊琳卻不懂,為什麼晝林比口口聲聲都要說死。

父親已經死了……她現在有大家,感覺很快樂,雖然她們遇到了很多難題,可是誰都不想放棄。她相信一定有道路可以解開,她不要任何人死!

藤封瀾聞言,氣的拔出了身上的靈雨劍,眾人驚訝的看著他,「我雖然討厭男人,可是我一直敬你為最佳對手,如果是你,我願意花時間花腦筋去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紋路,但若你現在想死……」藤封瀾將劍丟給了他,「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。」

那把劍叩匡一聲,滾到了晝林比面前。

這時,氣氛凝滯著,尤莉瑪蓮看不下去,已經跑回了自己的船艙裡了。

晝林比思考了一下,而後拾起了那把劍,站了起來,走到藤封瀾身邊,「我想,我應該跟大家說聲對不起,就算這個魔痕永遠解不了,我也會陪你們到最後。」

聞言,忌殤天哈哈笑著,「這樣才夠乾脆嘛,不要像女人一樣扭扭捏捏的,看了就討厭,是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氣魄!」

維斯瓊琳同意的點了點頭,「忌殤天說的沒有錯,如果你那麼想死,我也可以成全你,不過……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。」

或許,對她來說那把劍真的不算什麼?融了就融了。對她來說,大家的性命真的要比所謂的武器要重要的太多太多了……既然是同舟共濟,她就有責任讓大家都安全的回去。再加上之前晝林比一直幫助他們。或許在她的心目中,他已經有一定地位了吧?

聽到她這句話,對晝林比來說,無疑是莫大的打擊,苦笑著,如果他活著,那麼大家都會很開心。若是他死了……不只眾人會恨他、怨他,連維斯瓊琳都不會原諒他。

藤封瀾見他想開了,鬆了一口氣,他可不希望他的對手早早就死了。

這時雨緋笑了笑,悄悄的在藤封瀾的耳邊說著,「其實……主人並非真的認為『男人』是朋友吧?其實你只是因為不服輸,所以才想要努力救人,那不然少了對手,你也不知道自己變的多強了,對不對呢?」

聞言,藤封瀾微微笑著,『知我者莫過雨緋』啊!

但這之間,最鬆了一口氣的,大概就是已經跑進船艙裡的尤莉瑪蓮吧?晝林比看向維斯瓊琳、看向法塔尼特、看向藤封瀾、看向忌殤天、看向瀰亞,還有法塔尼特以及在船艙中的尤莉瑪蓮,「讓你們擔心了。」

其他人也對他微微笑著,「你想通了就好。」

這時,維斯瓊琳走向他,「趕快去跟小蓮說說你的決定,她大概是我們之間,最想知道你的答案的人。」

晝林比看著她,很想問她,難道對於你來說,我就那麼不重要嗎?但他並沒有問出口,只是看著她……看了很久。

維斯瓊琳不解的,又是那種眼神?那是怎樣的眼神?為什麼晝林比看她的表情,會那麼悲傷?她又做出讓他感到悲傷的事嗎?還是她說錯了話?但她一直等到最後,晝林比都沒有問出他想問的。

晝林比嘆了一口氣,或許對於她來說自己真的比不過尤莉瑪蓮吧?

這時機警的瀰亞見他們應該有話要說,連忙扯了扯,拉著忌殤天離開了。而藤封瀾則是看著他們一會,他老早就覺得晝林比看維斯瓊琳的眼神不太一樣,是那種關切又怕受傷害的眼神,這讓他很好奇,不過他並沒有偷聽別人對話的嗜好,所以也帶著雨緋離開了。

知道他們淵源的法塔尼特也不便繼續待著,隨後也走了。見眾人都走了,這讓維斯瓊琳感到很奇怪。

「他們是怎麼回事?」維斯瓊琳不解的看著他,感覺晝林比像是有很多話想跟她說,可是又不敢說的表情。

「你知道遊龍島事件嗎?」晝林比並沒有直接的回答著她的疑問,而是直接將話題導到他想說的部份。

維斯瓊琳搖了搖頭,很輕易的就被轉移了話題。「遊龍島?那是哪裡?是禁地亞米斯坦上的不知明種族所待的地方嗎?聽說那邊已經是一片廢墟了。」

聞言,晝林比淡淡的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,「遊龍島的確是位於艾爾吉菲上,可是卻並非是廢墟,至少在一千年前,那裡是個像世外桃源的地方,那裡與世無爭,那裡的人並不會主動的接近人類,只有需要食物和必需品時,會拿一些獸皮和亞矮人所雕刻的晶石、魔法物品以及人類所需要的武器與他們交換。」

「咦?可是……」

「當年的魍酖四處的招兵買馬,為的就是想要攻下遊龍島因為那邊有許多財產,是他非常需要的,也因此,有了魔龍傳說,魍酖曾經找過很多人,當然也有我。」

「可是……聽你這麼說,你應該是遊龍島的人吧?既然如此,應該就不會幫著他攻遊龍島。」維斯瓊琳思索著,而後看著他,「你拒絕了,即使是他開出來的條件你也沒有答應,所以他殺了你的親人?」

「對,當時的他並沒有所謂的理智甚至比現在還要瘋狂,雖然他已經活了很久,可是想必連心也瘋了。所以他殺了很多人,當時大約於八百多年前,那時……母親正產下一名小女嬰,可是魍酖卻突然來襲,那名小女嬰險些就出不來,幸好……當時有一隊人類的商人到來,他表示他有辦法讓女嬰出生,條件是,這個女嬰在之後,都要看守著聖殿,成為聖殿看守者的女兒,他並沒有說之後與親人們不能相認……或許,那時的他,已經占卜出了……聖殿看守者的死亡。」

維斯瓊琳聽到這裡,已經知道晝林比想說什麼了,至於之後他所說的,她再也聽不進去,原來……她一直視為父親的人,只是她的養父。

憶起小時候,父親雖然冷漠了些,可是卻很喜歡抱著她,講些小故事,大部份都是關於遊龍島的故事,以及萬年前的大戰,他刻意讓她讀了很多史書……或許為的就是這一刻。

父親一直都很疼愛他兼顧著母職,雖然他做的飯真的難吃到不行,雖然他沒有什麼錢可以買小玩具給她,但她的生活、她需要的物品,卻從來沒有缺過。

她無法接受,父親不是她親生父親的事實。比起未曾見過面的家人,父親所給她的愛──太多了、太過深刻了。

「那……我的親生父親、母親……呢?」維斯瓊琳眼泛著淚,看著晝林比。

「死了……一切都成了廢墟,就如你所聽聞到的,就算有人僥倖活下來,遊龍島……不,應該是整個亞米斯坦,都已經成了封閉的大陸,只有出的去的可能,沒有進的去的可能了。」晝林比輕輕的抱著她,讓她在他懷裡哭著。

「那……那天在地牢裡,魍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?」雖然她當時昏迷了,可是之後聽聞藤封瀾和忌殤天說過,當時的她就相當不解。

「……我辜負了一個人,就只是為了要找你,就是這麼簡單罷了。」憶起未婚妻,又想起了尤莉瑪蓮,他苦笑著,他並非腳踏兩條船,他之前愛的那名女子,想必已經……投胎轉世了吧?

「那麼……你不知道我是被帶到了聖殿嗎?」維斯瓊琳看著他,見他點了點頭,又疑惑了起來。

「你先前待在哪裡,是我在人類世界用了各種不同的身份調查,才知道的,之所以不知道,那是因為,當我回去時,一切都晚了,你已經不在遊龍島,而我也只找到了父母的屍骸,或者說,他們的龍體。」魔龍族幾乎在那一役全然死光,只剩下在外地的自己和……剩下不到十幾名的族人。

聽到親生父母和養父皆死在魍酖的手裡,維斯瓊琳不禁怒或大盛,恨不得現在就得到足於跟魍酖匹敵的力量,將他徹底鏟除!

但她明白,現在的一切皆不能著急,個性原本就沉穩的她,曾聽聞東方有一句話,認為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。』,這雖然只是無意間聽到的一句話,但她卻一直謹記在心中。

可是,現在面對哥哥,又是朋友的晝林比,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,維斯瓊琳嘆了一口氣,今晚,大概是無眠的一晚吧?

晝林比知道她心情複雜,用著關愛的眼神看著她,淡淡的微笑著,「今後的路,你自己好好想想,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,我都會支持你。」

「……嗯。」維斯瓊琳看著他,點了點頭。

「我去找尤莉瑪蓮了。」

維斯瓊琳點了點頭,「小蓮一定很擔心,你好好的跟她談吧。」

晝林比點了點頭,走了進去。

剛進了船艙的走道上,就看到尤莉瑪蓮看著他,他有些微楞,隨即會意了過來,「尤莉瑪蓮小姐,是在擔心我嗎?」

尤莉瑪蓮靜默了一會,「誰會擔心你啊!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!順便看看你死了沒!哼!」彆扭的撇開了臉,沒想到她才剛出來他就進來了。

聽到這種懷念的語氣,晝林比微微笑著,「你是第一個讓我下跪的女子,我怎麼可能會先你而死?」

「甜言蜜語誰不會說?只要是男人說的話都不可信,還是……你願意跪下來,向我發誓……你一輩子都不會比我先死。」似乎是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蠻橫無理,尤莉瑪蓮楞了楞,完了……她怎麼這樣子說話……

「下跪又有何妨?」晝林比微笑的櫃了下去,執起了尤莉瑪蓮的手,輕輕的親吻著,「我不會比妳──比你們早死,這樣你願意相信我了嗎?」

就如他第一次下跪時一樣,這次,尤莉瑪蓮也同樣驚呆了。

她也相信,他說的話一向說的出口,做的出來。眼裡不自覺得泛著淚,再度撇開了眼。

就在這時,忌殤天拿著一盤食物,走了出來,雖然有看到他們,但他還是識趣的,不去破壞別人的好處,兀自的走到維斯瓊琳身邊。

維斯瓊琳正望著天空,發著呆。思考著以後的道路。就在這時,一盤肉伸到她面前,她低下了頭,看著那盤肉,「忌殤天……」

忌殤天開朗的笑著,「喏……快吃吧,雖然我不懂妳在煩惱什麼,你們說的話我也不是很懂,但人活著就是要快樂,不快樂的話做什麼事都會提不起勁來,而補充活力來源的東西,就是這個!」

見到他的舉動,維斯瓊琳微微的一笑,接過了手上的盤子,不用盤上的筷子,而是直接用手拿了起來,直接塞進嘴裡,「嗯……味道不錯,雖然有點焦。」

聞言,忌殤天有點羞窘,他方才吃了一塊,覺得沒有焦啊?但更讓他意外的是,維斯瓊琳居然會直接用手拿起來吃,而並沒用筷子。他一直以為,女人都是很優雅,很愛乾淨的。

但他……卻並不討厭她這種率性的行為,因為跟他很合。

維斯瓊琳看著他,而後見自己用手直接拿了起來吃。

以為他不喜歡,微微苦笑著,「以前家裡沒什麼東西可以吃,大概都是水果比較多,有水果就直接啃了,所以並不常使用筷子,再加上……義……不……父親也不太愛使用筷子,所以久而久之,就……變成這樣了。」

見她說著說著,似乎快哭出來似的,忌殤天慌了,怎、怎麼會這樣,他並沒有說什麼啊───啊啊啊──不要哭啊!!
忌殤天雖然對凡事都不在乎,但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了!不過對他來說搞不好哭出來反而吼。那種要哭又不哭的表情……讓他整個慌了手腳,變的不知所措。

但維斯瓊琳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況,低著頭靜靜的吃著那盤肉,一樣的難吃……卻有種懷念的味道。

當忌殤天慌張的差不多,準備要回神時,只見維斯瓊琳的眼淚已經無聲的掉了下來,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盤子往他的方向丟了過來,只見藤封瀾殺氣騰騰的看著他,他不明所以的閃了過去,問著,「你做什麼?」

「你害小瓊哭了,你說我該做什麼?」藤封瀾笑容可掏的說著。

「我、我沒有!」

「你有!」

「我真的沒有!」冤枉啊……他哪捨得惹她哭。

「你有!」這山中野人不知道做了什麼,居然讓維斯瓊琳哭成那樣,真是氣死他了!

見他們爭執不休,維斯瓊琳不知為什麼,突然感傷不起來了。微微笑著……看著天空。

父親,我有朋友了,他們都是很好的人,你現在應該可以放心了,是嗎?

一直憶起父起怕她變的越來越冷漠,所以讓她提早到人族去歷練。但一直到最近以前,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朋友,直到認飾了他們……

有哥哥、有朋友,還有心靈的支柱,對於她來說,是生是養不打緊,打緊的是……一直陪伴她的人,是父親。

永永遠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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